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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民的冬天

来源:洛南县人大办  发布:admin  作者:admin  发布时间:2014-04-06
      
农民的冬天
作者:宋瑞林
每到周末,我要回家看母亲的。父亲猝然辞世后,平时家中只有母亲一人进进出出。我回家一是看望母亲,二是从事一些山地间的劳动。
母亲是个闲不住的人,坡上的地退耕还林后,她种上了红参和板蓝,因了母亲的精心侍弄,这两样药材长势不错。
于是,每周我照例和妻回家挖药,前一天晚上准备好镢头、袋子,还有茶水和干粮。晚上早早入寝,早晨天空还是一片灰蓝时,我和妻早早起来,这时候,山野间一片静寂,身旁雄伟的山峦也隐没在冬日的晨雾中,树枝间的鸟巢里时不时传来被冻醒的鸟叫声,听起来脆格生生。脚下的路冻得硬梆梆的,只听见我们橐橐的脚步声。
到地里,天已大亮。稍作休息,我们便开始挖药,冬天的红参茎叶枯萎,一镢头下去,要挖得很深,粗粗的,红红的根须才露出来。挖浅了,根就断了。用镢脑轻轻敲碎坷垃,抖落根系上的粘土,一根根人参一样的红参便完整地呈现在冬日早晨的田野上,望去红彤彤的一片。我和妻一边干活,一边说着闲话,估摸着这一块地能卖五六百元吧。妻抿嘴一笑说:当农民只要勤快,不比你们干部收入少。我佩服地点头。
这时候,远处的山野间也有几户人家在挖药,男人吸烟的咳嗽声传来,女人爽朗的笑声传来,风中的枯草瑟瑟地抖动着,发出铜丝一般的颤音,冬天的山野宛然一幅套色木刻画。
挖药时腰一直弯着,时间一长,累得腰酸背痛。坐下来歇晌时,天空已是一片晴蓝。一只雏鹰正披着霞光在冬日的天空盘桓、飞翔,惊吓得草丛中飞起了三两只羽毛好看的野鸡,扑楞楞地飞到了又一片衰草丛中荫蔽起来。我喘着气,喝了一杯水,从衣兜里摸出一颗烟吸起来。妻对我说,咱村子今年冬天谁家红参收入三千多元,谁家板蓝收入八百多元,谁家袋料香菇收入两万多元。说着数落我,你一天光知道读书写文章,你知道每年冬天正是农家人收获的季节呢。我默默地听着。
时间在镢头的挥舞中一点点过去,不觉然,暮色笼罩了山野,远处的峰峦只看见黑魆魆的轮廓,几只寒鸦凄鸣着飞向归巢,我和妻捡拾着红参,这一天还真挖了不少呢,沉甸甸的两大袋子,够我们扛了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,山野间不知谁家的汉子吼起了秦腔,粗犷的旋律飘在寂静的山洼。我想现在的农民不再像过去靠在山墙根晒暖暖、吸旱烟、纳鞋底,他们在这漫长的冬天,在这寂寥而寒冷的山野,用锄头挖掘着生活的美好和希望。天寒地冻,他们的心里却是热乎乎的。(洛南人大通讯员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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